低水平愛情

全書以素雅設計，
配合以淡然的敍述，
卻寫著主題深刻於人心的故事。

在這貞潔與性已被笑話包裝得價值全無、女性形象已被貶抑得僅餘誘惑與自賤、風化新聞已佔網路新聞半數版列的世代，在這人與人之間缺乏承諾與安全感的世代，在這愛將成神話的世代，似乎，藍蔚瑤的生平可以裝嵌在許多人的身邊，甚至身上。

藍蔚瑤就像我們自己，也像我們身邊的人。
她，希望能找到愛情，卻又想操控愛情。
她，有個疼錫她的姐姐，卻也是她想遠離親情枷鎖的原因之一。
她，被難以開口的過去傷害著，卻不知自己的將來竟要再被狠傷一次，更因此得不到渴望中的被愛。
我們最終，能被愛嗎？她，能被愛嗎？

代序一

余麗文博士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助理教授

寫在之前

臥病在床，讀愛情故事，尤其覺得胸口有一股鬱悶。
愛情故事大多是寫於現實之內，或現實以外。現實之內：男女相愛又相分，愛得死去活來，又如膠似漆；現實之外是虛擬世界，身份性別皆可互換，是愛情傀儡又可以是愛情專家，背景性格皆可隨手拈來，然後用完即棄，消費者不用問責。這個世界鼓吹「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我們總以為沉溺於即食文化中，都有灑脫遺忘的免死金牌。一朝夢醒，我們不過是記憶的逃兵。

要明白生活，或許從不應由戴上道德面具的衛道之士，或站在高地作鳥瞰式審視及批評的道貌岸然之人及他們的理念作為指標；由低開始，始乎更敢於貼近現實的點滴，更觸動男女情感的複雜糾葛。所謂「低水平」，更是從一個拒絕貿然批評挑剔的角度，處理和討論周邊的一切：包括對家庭的失望、對教育制度的無奈、對友誼的執著、對過去的恐懼及對未來的不安。

寫愛情，更是寫身份認同。記憶既構築我們的身份，如何面對過去的傷痕，便成為唯一前進的推動力。若我們的社會給予不了實際的遠景，未來只是毫無意義的公式生活，甚或至親也只能是藏在心底的夢魘，或者我們必須急切追問這個社會到底出現了甚麼的問題？茫然若失的主人翁是否暗藏不少香港人的影子？

寫在之前卻也是寫在之後，從閱讀開始思考，也於思考過後從新閱讀。

代序二

梁偉洛﹙可洛﹚
香港詩人、小說作家

這是一部著眼愛情的小說。以《低水平愛情》作為書名，正符合書中所描繪的愛情面貌，其中充滿迷惑、徬徨、傷害、欺騙、強暴、墮胎、無奈，完全有別於大眾媒體所描寫的愛情。我非常佩服繁裕的勇氣，而我認為書中描繪的愛情更貼近現實，也更能寫出今日年輕人在愛情方面的遭遇和感覺。雖然低水平，但我們的責難和藐視都不能成立，因為畢竟是真正的愛，而所謂低水平，正是撕下了童話和商業的虛偽包裝。這是一部關注本土的小說。繁裕將小說的主要場景放在大埔，不但因為這是作者生活和熟識的地方，也是因為過去幾年，大埔問題其實就是香港問題：濫藥、殺校、市區重建……中學濫藥問題，以及隨之以來的校園驗毒，並不是說大埔的問題特別嚴重，而是要認識今日的青少年問題，中學數目眾多的大埔區是個起點。而新市鎮老化，市鎮面貌在新舊之間轉變，這象徵著新一代面對的各種處境，大埔年輕人感受到時代的變化，但這只是整個香港問題的一個縮影而已。

這是一部關於成長的小說。繁裕在中學工作，令他能夠走進中學生世界，小說中不乏對教育制度的反思，也有對年輕人出路的詰問。書中主角雖然到最後仍不知前路，似乎沒有成長過一樣，但真正的成長是內化、不能量化的，同時難以言喻，繁裕寫得好放，也非常克制，令小說擺脫一般成長故事的說教公式，卻言之有物，在多個主題上也描寫得十分深刻。

這是一部刻劃新世代的小說。繁裕是我認識的八十後當中，最努力又富有潛質的作者之一，由於本身也屬於新世代，所以筆下所寫的都是第一手的經歷和體會，但他同時能夠抽身出來，以第三人稱的敘事角度書寫屬於自己世代的故事。這種既近還遠的距離，令他的筆觸非常冷靜，但感情卻飽滿豐富，《低水平愛情》是認識新世代內心世界的最好選擇。

最後，小說要呈現和思考的問題無疑沉重，但繁裕處理得舉重若輕，書中笑話和幽默之處非常過癮，不但中學生會共鳴，像我這些成年人讀後，也感到再年輕一次，在此我要跟繁裕說一聲多謝。

曾繁裕

基督徒，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碩士生。曾獲城市文學獎、大學文學獎、星島日報徵文比賽軍等多項公開文學比賽獎項，獲獎作品為《明年的荔枝將熟》、《冷暖》、《遠近》等。已出版長篇小說《日日》。現任教於救恩書院，曾撰通識評論刊於《星島日報》。

• 明teens [2012-05-07]
• 明報 [2012-09-25]